每個人都從出生後就開始了社會化的過程,我們被這個巨大的體系賦予文化與對應的角色。從受精的瞬間,就決定了我們的性別是男是女、我們的種族,這兩個角色會跟著我們一輩子,它們各自包含了許多訊息與定義,甚至於歧視與不平等。我的角色是女人、亞洲人。我們一定有賦予我們生命的父母親,在這個家庭中我們的角色就是孩子,這個角色相關的行為與價值會隨著家庭裡成員的年齡而不斷改變。接著我們會去上學、去補習班、去學樂器等等,那些讓我們獲得幾個學生的角色,隨著面對的老師、同學的不同,各個學生角色的扮演要求也不太一樣。然後我們工作,成為員工,具有某種職業類別;或者創業,成為企業或者各種形態的資本家。我們若談了戀愛,就要扮演戀人;我們的性傾向決定我們是同性戀或者異性戀者,或者兩個皆是、兩者皆非;如果結婚,就得扮演起丈夫或者妻子;有了孩子的話就要扮演父親或者母親。

 

那什麼才是自我?我們忙著扮演這麼多的角色,是否會喪失自我?

 

自我就是穿著這些角色衣裳的我們,雖然有些角色我們不能選擇,但或多或少有某些角色是我們自己選擇來扮演的。角色就是某種具有既定印象的社會符號象徵,我們對於醫師、律師、清潔工等等具有的某種印象正是我們對於這些角色的想像,這正構成了我們對於自我如何扮演這些特定角色的想像。然而到底要怎麼扮演,決定權則全在於我們自己,我們可以選擇符合想像或者背道而馳,或著以任何的方式去活出自己的角色。在這一生之中我們會活在這些角色裡好一陣子,有時候甚至是同時間扮演多重的角色,每個人都能以各不相同的方式去扮演並且活出自己的生命。

 

這些日子一直以來,我一直都在拋棄我原有的角色,嘗試演出另一個新角色,大多時候這個角色都與原本的角色互相衝突或者毫無關係。我總是想擺脫我本來角色的定義,我總是認為那並不是出於我的選擇,而是出於一種對於社會體制的妥協所獲得的角色,所以那不是自我,只是一個角色扮演。我總覺得我必須要跳脫這個框架,我意識到了框架而想要跳出去,然而“跳出框架”這個行為本身正是另一種框架的開始。我總喜歡想像那些我不曾擁有的角色,進而嘗試變成那些角色並認為演出這些角色沒有什麼不可能。然而這一切或許只是徒勞,因為想跳脫角色的框架卻一直在演出新的角色框架。

 

所以,我總是覺得更加的迷失自我了,覺得自己被社會遺落,無法被重視,沒有自我價值感,覺得處處格格不入。因為沒有人可以停止接觸著這個社會的價值體系,而我越是一直想擺脫它,就越容易受它影響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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